东江给我人生的力量和启迪——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的回眸

· 东江系列文学作品

东江给我人生的力量和启迪

——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的回眸

吴振尧

其实,我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是瓜熟蒂落的事,始初并没有刻意计划安排有序创作的意图,每部作品都是随遇随意而有点急就而成品的,也是兴趣所然,水到渠成的事。并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形成东江地域文学创作的良好开端,较为完整地展示这一地域虚构文学创作成果,为充实岭南文学的内容,具有积极的意义和深远影响。(张伟《吴振尧小说特点之刍议》。

第一辑出版的东江系列文学作品集是五本,分别由短篇小说集《渔歌》中篇小说集《廊桥》,长篇小说《落红》《村事》《往事》组成,共250万字左右。这个作品集是一九七七年秋初发表作品以来,至2020年间发表的部分小说作品集。这些小说全部在国刊和省市公开发行的报刊发表或节刊或连载过。第二辑八部由长篇小说《水韵》、《甜蜜》等组成,编辑结集时,也没有重新加工和润色,只是对个别错字错句和政治所需过于敏感的提法进行修正。在当下浮躁嚣喧的时代中,不少人千方百计地进行自我粉饰,实现自身价值时,我的作品集,记下的是时代印记的人和事,让饶有兴趣的人阅读,或许,无偿不是一件愉快的好事。

许多事,大凡人们带着童真的目光寻找时就会发现世间有许多姝美之物,静好之事在眼前出现,或在你的身边流淌而过。然我这个生于此长于此的人,还能在喧哗的大街或时尚的酒吧里,看到美丽的姑娘与瞬息即逝的风景随之心动,弯弯曲曲的东江河,从九连山的腹地奔腾南流再西拐流入太平洋,有许诡诘和动人传奇或说不尽道不明的人间猎奇,点点滴滴地汇集成了东江永不停息的歌谣,让人难以释怀,咏叹不止。但是,随着我个人自然成长的历经,从收集故事到讲故事再到虚构创作故事,都是因为心中有一座山、一条河,一个村庄和那些人。人啊,从年轻时都有一颗仗剑走天涯、昆仑采雪莲的雄心壮志,到老了也就慢慢地平复了;这世界年轻时看是方的,有棱有角;随着年龄增长,我眼中的世界慢慢变成圆的了。可是,地球原来就是圆的,这不是我变得聪明了,而年龄更让人接近自然本真了。几十年如一日地苦苦求索着,坚持着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大多是生活中激荡情绪的采珠,但这种情绪愤昂的情况下,不断地创作,不断探索。越是不断探索,越是感到这座山,这条河,这个村的人们,也有深切和无奈的,这一地域是一个神秘的充满希望的大地。

· 东江系列文学作品作者吴振尧先生

这套作品集涉及的常识引起了我的痛思,那就是山为什么会有魂,水为什么会有魄,村庄和人为什么有精气神,山巍峨、水波澜、村沉静、人奋进和忧伤。水改变了方向,山峰与土地激发了水的力量。由此引申到人文领域,就变得复杂。人们在公认的常识面前,争议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有智者在设计社会构架前,提前设计出整套方案,告诉善良的人们脚下的路该如何走?更有甚者,把科学等同人文,教诲人们物理的“直线定律”,希冀一劳永逸地获得理想境界。然而,建国七十年,改革开放四十多年祖国所走过的路,印证了在社会人文学科中,物理界的“直线定律”似乎并不存在。近年来,有识之士云:涉及古往今来的,常识往往成为累赘。“累赘”这个词,只是委婉告诉我们一个简单的道理,世间诸多姝美之物,静好之事欲速则不达,曲折与柔顺,才是抵达胜境的佳途。因为在人文领域中,涉及许多社会形态的折叠因素;宛如曲折前行的东江河汇入海,越是流众越是冗长;再如挺立连绵巍峨的九连山,越伏飞腾,越是青翠越是生机,留下姝美峰巅和静好山峦。而这些,我岂能在一部文学作品中释义清楚。故此,我就不断的叙述书写,东江系列文学作品就由然而生了。

六十多年来,我奔命于生计之内外,都将所余的“业余”时间倾注在东江系列文学作品上了。辛苦而奔命的生活里,我不仅生活在底层,也是一直生活在底谷里。经历权势打压的时光里,总是有一道闪烁的耀眼神光,在我眼前闪亮,照耀着我,引领着我前行。这就是文学的神灯。所以,文学之灯,在我心中永远闪着,生活的重压之下,我把“业余”时间基本都搭在东江系列文学作品的写作上,涉水翻山、穿越乡村、闲居荒野,伴随着施工项目的转场,九连山筑路的机声迴荡,东江河架桥激水的搏波,我记下了一段段、一页页、一部部的文学叙事故事,成为方块文字的天堂。我不是一个打造世纪文学巅峰的作家,却是一个经历过世事沧桑和跨越时代的男人,我创作的东江系列文学作品,值得有识之士读一读。或者你可从书中获得未曾听过的故事,重新审视你以往的认知是对是错、是福是祸、是苦是乐、是真正的自我人生,兴许你的后人或你的旧同会从书中看到你和他自己的身影或那些过往的真实经过。我的书,并不像那些顾及身前身后功名利禄的成名作家,在社会人文这条河流中驾舟而下,只看到船头泛起的浪花水漂,而没有驻舟泊埠细赏两岸风景。诚然,由于环境与学识所限,难免一叶障目,或许未能全面完整地用文学艺术和架构进行叙述,东江系列文学作品集,我称之为是半虚构叙事文学的胚胎,是因为书中的地名人名有许多是真实的,也是存在和确有其人其事其地的,这样容易引起读者的思考与联想。在我持久和艰难的创作过程中,那些现实存在的人,不断地与故事里的人物争论,乃至打架,他们大多是我的父辈,兄弟姐妹或下代亲友芳邻。作品出版后,争论焦点最多的无非是:在这东江流域的历史长河中,客家处于什么位置,担当什么角色,他们的根在哪里?他们迁徙经历了什么?他们在新时代里的转型或者说“消亡”了什么?他们在这一地域的生存、发展、壮大说明了什么?这些的这些,有些可在我的书中找到答案,有些却难以回答,有些在书中有了隐喻:天机和玄机都在叙述中展示。我不是社会学家,只能笼统而抽象地告诉他们;历史的长河和自然界的河流一样,总是弯弯曲曲,起起伏伏前行入海,那么海是什么呢?是人类在地球上最后的伊甸园。黑格尔在《历史研究》中说:人类文明是从高山丛林、湖泊,向着平原河流延伸,开发海洋的过程。也就是我们平素所看到的河流,尽管千姿百态,蜿蜒曲折,最后必然汇入大海的自然轨迹与价值取向。

· 东江系列文学作品作者吴振尧先生

毫无疑问,我们今天的社会,已然告诉昨日的崇高;那些曾被我们看作有价值的东西,如今变得庸常而不堪一击。试问如今被琐碎的杂务所包围,每日服饰光鲜、衣食无忧、彬彬有礼,“娘炮”天下,半男半妖地用鼠标君临天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快乐地歌唱着新新人类们,你们想过告诉崇高后,这一代人需要担负什么责任吗?我想,大部分人应该有想过,或未想过责任,世间聪明人大多不活在责任里,活在责任里的应该是象我这样的傻瓜。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已成为俗世闹市的风景线。当然,你们缺少时间思考,缺乏泊舟于埠欣赏沿岸风景之耐心。这很正常,现代社会犹如一架加速转动的巨大计时器,把我们每个凡夫俗子都捆绑在时间的战车上。这种庸常的日子,我与你们一样经历过。每日天一亮,我们就在琢磨这一天如何度过?如何使得眼前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然而等待我们的,却是日复一日的平凡与庸常;我们被油盐酱醋米、按揭购房、子女入学、老来生养等必要的人生杂务所包围,很少有人会去想诸如诗与远方的问题。这就是我们作为农民的后代,在父辈经营的废墟上站立起来时挥之不去的梦魇与阴影;如果你尚有理想和抱负,或雄心壮志,立志改变后代人的生存状态,必会像我书中的主人公一样,在深入改革开放的新时代里放手一搏,无论成功与否。此乃我等笨笨的人们,心照不宣与持之以恒的一道风景。此也是我静下心来,搏已之长,执意把东江流域的父辈以及兄弟姐妹们的故事和心境付诸文字的原因。因为我觉得凡夫俗子,在告别崇高的和平年代,需要做些什么?譬如,扯扯那些不算崇高且还有些盼头与有意义的事。因为太阳已在升起,那明晃晃、水嫩嫩的阳光,终究会光焰万丈地铺洒大地。

这已是我出版的第二十部叙事作品,尽管我的那些文学作品大部分急就而成,虽有社会读者好评,但哪只是自已心中的歌或社会文库的一粒珠花。所以我还在写着,不断地写着;还写着就说明我在追求一种有意义的存在。在此前出版的那些作品中,我一如既往表达的也是东江流域的小人物的意志和生活磨砺出来的故事;但我好像没有找到可供凡夫俗子们渴盼上升通道的登攀之门,我只是客观地反映或说表现着客家人的意志和生存之事。而在写这些书时,我仿佛见到了一抹些许的光亮,尽管弱小,但我毕竟看到了,这抹光亮会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越来越炽烈时,变得灿烂斑驳起来。这抹光亮是什么?书中好像回答了,又无了然明确;因为任何姝美静好之物,须亲身经历方可知晓。而这,已超过了文学作品的范畴。我在这儿想要告诉大家,曾在和平县生活过的王阳明,他的心学中“知行合一”与“致良知”,是我们认识世界,使自己心地变得姝美与静好的根本。先生年轻时雄心万丈,与友人“格竹不知其所竹”,直至经历藩王朱宸濠之乱、平定赣南匪患后才恍然大悟而“致良知”。在先生的心里,天下万物,格而知之;犹如佛陀传授达摩祖师禅宗原理时“拈花一笑”。有了光明的心,与光明的境界,才是你眼前光明的物与事。

我创作时,有幸得到当地宣传部与文联及作协的支持与帮助,文朋好友的一贯鼓励。譬如,他们给了我必要的经费,去农村采访乡村工作者与民营企业家的事迹,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梳理与思考。在落笔前查阅了大量的地域文史资料以及客家先民的迁徒史料,我断断续续地采访了几百位东江地域前期商帮的后代、江岸渔民、船工以及当代农民企业家和农村基层干部和百姓;大家一起促膝谈心,喝酒品茗,聊天,交流生活在大时代中的小人物命运的话题。是他们帮助我一起寻找这束闪烁着东江地域从荒蛮走向现代的精神之光的火炬,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一个固执的观念,正如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巴尔扎克所言:每当一个大时代来临,地域文化精神所闪烁的光亮,往往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如美国独立战争结束后,华盛顿对跟着他取得胜利疲倦万分的战士们说:神勇的武士们,战争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家安居乐业……我也打算回去种地,可惜我没钱给你们……你们还得凭双手养活自己……但我要告诉你们一句话:爱你们的自由民主和平的国家吧?因为这没错。再如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说:“文化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脊梁”。而地域性的东江流域客家文化就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应积极挖掘,积极创作民族灿烂文化瑰宝中的一束光艳,报答我们客家先祖。

· 东江系列文学作品作者吴振尧先生

爱一个国家,爱一个民族,爱自己的家乡,其实就是爱这个国家与民族的文化精神,也是爱自己的文化根基。

我想告诉读者的是:我在东江系列文学作品里写到的那些人与事,其实是太阳升起晨雾尚无散尽时,卑微者不同常人的逆袭故事;因为逆袭,他们的人生充满着悲怆曲折之美。我凭大半辈子的经验告诉大家:其实人生许多时候,都是靠逆袭赢取生命的辉煌与成功,用来颠覆这个东方民族自古以来龙种与鼠辈的祖训。河流为何总是弯曲前行?因为前面有挡住它的山峰与土地奔向大海,眼看都过不去了,便往低处绕个弯子继续川流不息。此常识引申到人类的社会实践中,那就是每个人都在向往着成功时,把眼光放低,你的心头才会趋于平和。平和了,转个弯子也就过去了。自然,不是所有的成功都需要绕弯子,也有物理界“直线定律”的偶然;不过,那只是偶然;大部分成功者都需要绕弯子。对不能拼爹的农家子弟来说,绕更多的弯子,成功的可能性愈大,当然所做出的牺牲也更大。

为何写?坚持不懈地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因为我就是这里的农家子弟,九连山下的野孩子,从小钦佩耕田佬,客家先民用他们辛勤的汗水与强壮的骨骼,浇灌与支撑起东江流域繁荣昌盛的大厦。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一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地逶迤而行,任劳任怨地重复着祖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耘,才塑造出我们民族灿烂恒久的文化;使这些作品跋涉五千年历史长河的大书,变得蜿蜒多姿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让九连山巍峨和神秘,孕育出东江的奔放激水,在新时代里迎来深圳特区的辉煌。遗憾的是:他们从未或绝少登上顶层城堡的舞台,得到社会各阶层的普遍尊重;他们似乎永远在做着奋斗的尝试,但由于客家人的善良与文化的局限,终究没能够让它燃烧起来。这似乎是值得学者研究的一桩怪事。中国的改革开放,给了东江流域一次机会,但是走向富裕,见到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雾霾,一种弥漫在人们心头日益扩散膨胀的雾霾,时有时无地影响阻碍了。随着国门打开、西风日渐,人们社会物质与精神生活日益富有,随之而起的乡村城镇化改造,以一种承载东方民族美德的希望之舟——传统村落湮灭为代价,书中众生相里主人公们的思维,也随着他子辈们逐渐转型而告段落,出现了剥离与断裂的空痕。然而,时代毕竟在前进,犹如一辆呼啸向前的高速列车,满载着人们对物质的希冀与向往,而把灵魂分离出去。前进的人们中灵与肉是分离的,肉身已在彼岸,而灵魂却留在原地,人们在快乐的窑变中,忘记了出发时的初衷。

对此,我们要大声疾呼:此前的几十年中,我们这国家都有八十至一百个美轮美奂的传统村落消失,以致失去现代人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这难道就是我们投入极大热忱,寄托民族希望脱贫致富的初衷吗?恐怕不是。但事实却冷漠地告诉我们,在过去的四十多年中,人们在狂热追求丰富的物质生活的同时,充满对民族传统精神的藐视乃至鄙夷。要知道,这些失去与正在失去的东西,有许多被我们的先人奉为至宝世代传承,如今却万劫不复不可再生。

我书中东江流域客家农村农民在这场世纪狂欢、集体的遗忘中感到快乐吗?也许快乐,也许并不快乐。就农村的人们而言,不快乐源于对快乐的希冀,快乐往往拥有经历过不快乐的痕迹。他们知道这世界并非十全十美,善意的原谅是人类世代繁衍生存的本色;也是老祖宗留给这民族凡事必处中庸的金玉良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两千年前屈子披头散发,在汨罗江边的吟诵,为后人留下端午节吃粽子的传统与无穷的遐思。在现实中,我们每个凡夫俗子都在暗夜行路,挣扎着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尽管这份历史残缺片面,很难以小概全,遗漏下许多东西,但因为当代人的创造与整理,仍可为后人弥补大时代中的小人物,在发展快车道上的史话,如果你在做这方面的拾遗,那么你的人生必定美丽且拥有价值。

这是我为什么要坚持创作东江系列文学作品时要讲的话,感谢出版社和编辑的鼎力支持和理解,并为此作品集面世而作的努力。新时代已经到来,我们对在东江流域的客家先民和现代人类文学形象创作已取得赞誉,但对这一地域的客家人历史的文学范例弥补性创作才刚刚开始。诚心祝愿大家工作生活在现代城市的客家人们梦想成真!如果你们在“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唐诗意境中,还记得世间曾有过一代代的东江流域客家先民们残缺且美丽的耕耘,那将是我们莫大的欣慰,也是这个时代的幸运,更是我的荣耀。

【END】

作者简介

About The Author

吴振尧 ,军转干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文学院签约作家、惠州市作家协会顾问、惠州市小说学会会长、政工师。197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四十多年来,共发表和出版了80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和新闻稿件。代表作有长诗《宝林之歌》《巨人傲然屹立》,长篇小说《萍水相逢》《人日》《桂花飘飘》《东江落红》《东江往事》《东江村事》《南风薰》等。共出版26部文学作品,获省部文学奖项16次。《人日》获得"凤凰小说奖",巜宝林之歌》获得"李白诗歌奖"

2019年,其长篇小说《萍水相逢》丶《桂花飘飘》分别粤港澳大湾区(惠州)改革开放40周年最具影响力长篇小说奖和优秀长篇小说奖。2020年7月,获军事题材文学创作贡献(优秀)奖。2020年深秋时节,羊城晚报和中共惠州市委宣传部携手创设了“惠州文脉.花地西湖文学榜”,他的长篇小说《南风薰》名列榜单,是惠州本土创作精神旺盛而富有影响力的长篇小说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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