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日课105:尽人事而听天命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公冶长》5.13)

“夫子之文章”,即文章典籍,皇侃疏引太史叔明说“谓是六籍”,即六艺之书。朱熹《集注》中进一步解释说:“德之见于外者,威仪文辞皆是也。”虽有差异,都表明孔子所教的侧重于具体的技能。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根据孙钦善先生的解释,性,性命,即命运。《史记·孔子世家》引此句时说“夫子之言天道与性命,弗可得而闻也已”,《中庸》中更是说“天命之谓性也”。天道,决定人的吉凶祸福的天意。孔子难得讨论这两个话题。

虽然孔子很少谈论命运与天道,并不是说他不相信天命。《宪问篇》中说“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季氏篇》中提到的君子有三畏,其中之一便是“畏天命”。孔子并非无神论者。

命运与天道是玄远之说,难以言说,然而都已经体现在了孔子所传授的伦理道德、生活技能等各方面的知识当中。文章不离性与天道,性与天道也不离文章。《宪问篇》既有“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之言。朱熹注说“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理”,孔子的天理思想都融汇在其所传授的人事之中。

对待命运的态度,季羡林先生在《缘分与命运》一文中说得很好,他认为对命运不能全信,有不可不信,并进一步分析说:

信者胜可以做到不骄,败可以做到不馁,决不至胜则忘乎所以,败则怨天尤人。中国古话说:“尽人事而听天命。”首先必须“尽人事”,否则馅儿饼决不会自己从天上落到你嘴里来。但又必须“听天命”。人世间,波诡云谲,因果错综。只有能做到“尽人事而听天命”,一个人才能永远保持心情的平衡。

这似乎可以作为本章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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