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院、纪录片:IDF观影体验日记

纪录片的生存现状,或者在纪录片的观影层面上,这种“看见·世界”的方式,或者“无问西东”的态度,还是在某种意义上变得支离破碎,没有资源的尴尬,影像不完整的寂寥,甚至经典的缺席,折射出一种整体的破坏性,这种破坏是一种默视,是一种阉割,是一种扼杀,是对于事实的抹除。

影,非影

作者:五行缺水

夜幕已经降临,和我们一路向西一样,张劳动和沙丘也急急去赶那一趟回家的班机,一个是向北的北京,一个向西的成都,当他们的航班划过了杭州上空的夜,为期4天的第三届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也在多媒体光影秀《东·西》中落下了帷幕。

四个人都没有在现场参加最后的闭幕式,当然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获知最后各项荣誉花落谁家,仪式只是仪式,结果只是结果,在来了、在看了、在和纪录片有过紧密接触之后,其实已经有了收获。“关怀不分南北,坚守无问东西”,本次大会主题设置为“Something”和“Somewhere”一样,在某事和某处的“东·西”之外,并没有“Sometime”的某时:某事是关于纪录片的观影、交流、创投及产业发展,某处是东方和西方、南山和象山、此处和他乡的对话,而某处是不确定的,是随意甚至是任意的,它就是此时此刻,它就是随时随刻,就像“纪录片之光”展播的六个板块的命名一样,在路上、在人间、在低语、在此处、在中国、在浙江——只要有I,只要有Documentry,只要有Fact,就是整个世界。

2015年是我集中观影纪录片的年份,从阿伦·雷乃的《夜与雾》,到格罗宁的《大宁静》,150部纪录片成为当年份的标签,“或者是人文,或者是自然,或者是公益环保,或者是体育惊险,或者是人物,或者是历史,在多类型的主题里,事实总是被有限地看见,总是在镜头前被看见,而其实,呈现客观,再现真实,并不是靠单一的一部纪录片,而是需要用一种整体,事实的整体,镜头的整体,叙述的整体,来看见世界。”所以整个过系列命名为“看见·世界”。当2015年已经远去,整体性计划结束,纪录片的观影其实并没有终结,在分散的观影中依然保持着一种热情。

但是,纪录片的生存现状,或者在纪录片的观影层面上,这种“看见·世界”的方式,或者“无问西东”的态度,还是在某种意义上变得支离破碎,没有资源的尴尬,影像不完整的寂寥,甚至经典的缺席,折射出一种整体的破坏性,这种破坏是一种默视,是一种阉割,是一种扼杀,是对于事实的抹除。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于纪录片观看更多于关注。此次参加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坐在观众席上,观看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不同题材和表现手法的纪录片,也是在观者意义上记录了一种存在。

《滑板少年》《德涅斯特河畔》《我消失的母亲》《米歇尔·福柯》《内心风景》,两天五部纪录片观影,是第一次如此集中观看纪录片,也是第一次和相关主创人员零距离接触,纪录片的影像的确能打开一个世界,而看见世界是一种抵达的状态,它是“我在”永远不变的在场,它是“Something·Somewhere”之外恒定的此时此刻。虽然有些纪录片与自己的期待视野还有差距,虽然在观影中也有不如意,虽然在南山和象山两个校区的奔波中错过了一些,影像的世界里,有限的文本,错落的结构,虚构的场景,也有非影像的存在,但是在两天只有纪录片的世界里,“如影相随”,倒也变成了与现实相隔离的另一种现实。

在中国美院南山校区的门口,正在举办一场名为“書·非书”的国际现代书法艺术展览,当书法从传统中汲养营养,当书写从多元实验中培养学术精神,最具厚度的学问,也成为最自由的艺术。以进入的方式致敬经典,以退出的方式思考创新,那个入口打通的也是书法与生活世界的新空间,而纪录片场的入口也随时打通,进去和退出,收获和遗憾,艺术和现实,本也没有所谓的隔阂和距离——影而非影,非影而影,不也是一种“看见世界”的整体?

观影短评:

01.《滑板少年》

当家庭暴力成为这个美国小镇的社会问题,滑板是他们寻找自我、渴望成长的一个通道,只是滑板的速度可能意味着失控,滑板的自由可能意味着伤痛。和滑板本身一样,生活也无处不在于它的矛盾性:扎克当初对爱情、对婚姻、对家庭充满希望,“让他快乐,让他成为一个好人”成为自己作为父亲的承诺,而最后在酗酒、暴力,甚至离开中成为一个男人,失去的何止是当初的承诺?当刘冰将镜头对准自己家庭,对准从小与自己一起玩滑板的好朋友,导演的目光里有少年的激情,有成长的无奈,当然也有对生活最后的期待。

02.《德涅斯特河畔》

自治的德涅斯特共和国,位于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国境之间,是一个还未被联合国承认的独立国家。这是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国度,这是一群独自成长的少年,那条河在缓缓流动,青春的时间在缓缓流动,迷思、嬉戏和无聊构成了五个少年的情绪。夏天和冬天,两种自然情境的交融带向的是一个必须长大的未来,但他们没有问自己会向何处去,会走向哪里,在少女“所以你到底爱不爱我”而没有回答的故事里,像德涅斯特河一样,活着也许只是它自身。

03.《我消失的母亲》

在镜头前展示超模最富魅力的一面,却在镜头前痛斥男权社会的控制,“镜头是敌人”,当Barzini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作为女权主义者的她却又不得不面对儿子本的那台无处不在的摄像机,在一个悖论的影像世界里,消失到底是不是一场行为艺术?从对于时尚的介入,到对于生活的记录,消失的困难不仅仅在于无处不在的镜头,更在于禁囿自身的“景观社会”:如果逃离计划仅仅是戏谑,也许盖上镜头是消失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只是在黑屏之中,影像还在记录,敌人还在周围,甚至,自己也可能成为那个敌人。

04.《米歇尔·福柯》

汪民安承认,当初这只是一部为学生认识福柯、理解福柯而制作的教学片,不是正式作为展映的影片,也不是所谓的“论文纪录片”。福柯生前的珍贵视频、福柯研究者的访谈,构成了影片的主要元素,对于展示福柯的总体思想的确有其作用,但是如果以米歇尔·福柯式的思考方式来拍摄关于福柯的电影,在镜像中反对自我,从而思考主体性的意义,也许会在纪录片意义上带来更多启示。

05.《内心风景》

中荷合作纪录片展现的是“川剧之美”:新版川剧《思凡》在川剧传统唱腔和锣鼓的基础上融入长笛、双簧管等西洋乐器,更加完美地向荷兰观众展示了这门传统艺术的魅力和活力。作为弗兰克·舍费尔“音乐家四部曲”中的第二部,在东西方对话的另一视角里,镜头凸显的是东方文化的内涵与韵味,传递的是古老传统文化的诗意。但是当另一层叙事着眼于金桥川剧团这一地方草根剧团的痛苦和挣扎,使得整部纪录片又增添了某种哀伤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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