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第三届“年味”征文陕西048】高涛：【年的变迁】（散文）
本期编辑：刘 军 英
执行主编：鱼儿姐姐
年的变迁
文/高涛（西安）
年是什么？
周年复始，万象更新，年是味蕾的记忆，是身上的新衣，是磕头领红包的喜悦，是心心念念的逛集会，是回不去的乡愁。
今年牛年，因疫情大街小巷响应就地过年号召，家家户户不出门走动。千年的习俗变得凋零而冷清，年的寡淡越发似白开水一样，貌似可有可无又确实不可或缺。
细细想来，近些年来，年都如此。深究其因，概因社会形态的迥异。过去五千年，朝代更迭，但生产生活方式大同小异甚或一成不变—农业社会。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在牙缝缩食，处处充满了艰辛、苦难，幸有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帮扶。人们盼着年，祈祷来年丰收，更在年的时节上，拜年追节，好吃好喝，再歇乏蓄能。忽到八十年代，如一夜春风，工业化高速发展并历经信息化进入当前网络时代，物质充盈，生活奔小康，人与人之间，却少了互帮的需要，都可能不需要当面的机会，连爱情都委身房车，怎评判道德滑坡五十年？
打开5G手机，你能感受到社会发展的极大便利，也自然能感受到便利中新生活方式的层出不穷。云直播、滴滴打车、点餐外卖，各种便利中再也不是“你送我一碗米，我还你一升米”的浓浓乡村群居图。叫得好听，有社区服务，拉微信群，可售卖商品，能互通消息，甚至请你砍一刀，却从不见人头攒动。有种现象充分说明世风日下：红包一发，人人争先；抢完不谢，扬长而去。甚至发了也视而不见，不领不受命。更有甚者，竟抢走别人在群内的十元购物小红包，哪怕饱受怨怼，被踢退群，也绝不发言吭声。或是疫情下钱难挣想省钱也不铺张浪费，或是为健康计讨厌天天鸡鱼频繁聚会，或是无法也不大愿旅游，便籍口国家防疫需要，低风险区也大部分取消访亲拜友，小范围走动不及十分之一。原本，对年的盼望，能给年带来氛围的讨吉红包，人人都盼着。可除了身份之人，除了感恩之心，发红包还指望谁心甘情愿乐陶陶？
除夕、祭祖、年夜饭，这样的关键词在大多数中国小城镇，还是能瞬间激起几分热闹。大到春运，小到年货，街道上、超市里，突然人拥挤了些，路上车堵了些，贴年画的，挂灯笼的，街道村庄变得像过年的样子了。好多人还保留着初二回娘家走亲戚的传统，也认为亲戚之间还是要走的，否则心上会长出荒草。但随着环保观念深入人心和燃放炮竹禁令，加上原地过年倡导与扫码通行隔断，人与人凑在一起都极难了，节日越发没了人间烟火气。春晚一届不如一届的呼声，足以说明，在当代人的时间节奏和情感空间里，人们对年的怀念也罢，憧憬也好，永远如夜空中的烟火，绚烂和消逝，都只在一瞬也仅存脑海里。
人们都说距离近得只要一脚油功夫。本来，新年伊始，人们会惯常拎着节礼，穿行阡陌，相遇熟人，互道祝福。贴对联、打灯笼，你来我往，心意交换，传递着浓浓的亲情、友情和感情。如今，还是宅在家吧，充充电，陪陪家人，做点自己的事。时尚点的，宅酒店也好，换个环境，换个方式，这是年轻一代过年的新玩法。因为人与人，诚如时代所说，机器越来人性化，如小爱同学，呼之即应。人也越来像机器，各自充电，冷暖自知。连广场舞都空荡了许多。否则，勉强坐在一起，也是各玩各，上网冲浪，抖音游戏，人们越来越像栖息钢筋水泥里的生物而已。
时代变迁，万事简化，生活越来越好，观念越来越健康。可睁开眼，一天一百元的基本生活成本；人动车开，动辄几百过千元的开销，现实逼仄，最贵的是金钱，最宝贵的是时间，自然各忙各，再也没有空闲，更不复走动。怎么亲？哪还有人声鼎沸的热闹。时光若镜花水月般虚影，所有人慨叹：假期太短了，年太无味了。而我，起夜望月，见夜色如水，唯有暗暗鼓励自己，即便情感再落寞，还要坚守一颗宁静心、平常心，认真思考过去的得失，积极地筹划来年的小目标。
家长里短，人来人往；顺时者昌，恒变者长。看过电影《唐探案3》，深深理解，于年，是光明和黑暗交替进行的承继。于是，惟愿岁月安然，各自安好。看，春来了，新年正吐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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